阿青. 山雨欲来风满楼

Ti amo

【太中】约定

我想牵起你的手
风风火火闯九州
去灯火通明的街头走一走
不停留
一辈子一辈子不放手
共白头❤

——我想你啦。我去找你吧。

犬系阿九:

【太中】约定
给亲爱的阿青www爱你 @废鱼阿青
才5000+没有你的多qwq而且非常非常垃圾不要嫌弃
给你的文评我还在扣orz
不想打tag。不想被打扰。


01


夏日的阳光明媚而干净,像少年额上细密的汗珠飘浮在半空中结成平滑的网膜,附着在干燥的哭泣上。森鸥外的私人别墅落址在横滨阳光甚好的郊区,站在高处还能看到一望无际的海面,足以驱散所有阴霾。


年幼的太宰治百无聊赖地趴在阁楼软软的小床上,看阳光中有细小的尘末与绒毛纷飞飘浮。阳光是橘色的,中也的发丝裹在里面能融化进去的那种橘色。那时的太宰治还是年幼,纵使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还缠覆着厚厚的绷带,纵使唯一露出的那只眼睛中的光芒被深渊所蚕食,纵使这个人阴阴沉沉不那么合群,他也还是个年幼的孩子。


孩子总有单纯的一面是只有时间才能掩盖的。


譬如独处时心里的那点茫然和无所适从。


太宰治在上次的练习中使了个坏让中原中也受了伤,因此被森先生关在阁楼里罚思过。
这样的处罚几乎算不上什么惩罚,足以见出首领对太宰的偏袒之心。红叶虽然心疼中也但也不好说些什么,到底都是小孩子罢了。


算上今天太宰已经有五天没有见到中也了,
而中也是他同龄人中唯一的玩伴。他感到有些失落,愧疚和后悔倒是没有,只是一想到中也可能在和别的孩子玩耍就会有些生气。他从口袋里摸出一部通讯器,犹豫着要不要偷偷联系一下中也。小孩细嫩的指甲不停扣着通讯器按键的边缘,一不小心就按了下去。


通讯器那头响起一串忙音被接通后则传来了细微的风声,但是中也并没有马上发出什么声音。犹豫未果的慌乱和失落在听到男孩略有些紊乱的呼吸后悉数散去,太宰治却觉得鼻尖有些发酸——大概是那些明媚温暖的阳光突然钻进了他的鼻腔,他张了张嘴,本来想说些挖苦小搭档的恼人的话,但又害怕通讯会被暴脾气的小孩气急败坏地挂掉,于是他还没来得及想出什么说辞,嘴巴就先一步有了动作,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又轻又软——


“中也,我想你啦。”


那边传来一声欣喜的轻笑,但旋即又被对方忍住。中原中也的声音听上去比太宰治的还要轻快——“那我就去找你呀。”


太宰治一愣,他迅速回过头,就看见中原中也站在阁楼外面的窗台上轻轻敲着玻璃。他没有穿黑色大衣,也没有戴那顶他视若至宝的礼帽,枫糖浆色的头发被风拂乱,又软软地贴回他的脸侧。他那双苍蓝的眼睛像是将周遭的阳光都融了进去,又亮又湿,仿佛化进了所有的晴雨。他笑的太过开朗,小小尖尖的虎牙露在外面,带点儿温暖的傻气。


他脸上还贴着纱布,胳膊上结痂的疤痕还触目惊心。


太宰治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难受,他看见云朵飘浮在中原中也纤瘦的背后,仿佛他的脊背上长了衣服洁白的羽翼。


02


太宰治突然从梦中惊醒,冷汗浸湿了他背上缠覆的绷带,他的额发乱糟糟地贴在一起。并不是什么可怕或压抑的梦境。他叹了口气,武侦社的宿舍他没有回,昨夜宿醉让他随随便便找了一家破旧的小旅馆下了榻,小旅馆的房间昏暗又逼仄,还弥漫着一股烟酒酝酿了一整夜的难闻气味。太宰倒没怎么在意,他身上的味道比这也好不到哪去。


他突然梦到了儿时的旧事,傻傻的、暖暖的、干净的,与现在的他截然相反的。梦里站在窗外的中原中也在他脑海里愈渐模糊,如今只剩下了一个草草了事的轮廓。他很疑惑这早已被他遗忘的场景是如何这般清晰地在梦中重现的,但此类未解之谜永远也不会有结果。


太宰在那张又硬又湿的床上呆坐着,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了,大概是他把中也从窗台上推下去他们又打了一架吧。但他清楚地知道,那时儿时的无心戏言却在日后变成了他们之间无需说明的约定。


——“中也,我想你啦。”
       “那我就去找你呀。”


他们曾相伴过多少个年头,太宰治曾向中原中也说过多少遍“我想你啦”,太宰治都不愿去真切计较。那个约定他们一直履行着,无需言说,仿佛两人之间无形的套索。


他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放在床头的手机轻轻响了一声,惊醒了发呆中的太宰治。他捞过手机——是芥川发来的短讯,通知他中原中也今天正式出院。太宰又盯着手机屏幕发了好一会儿的呆,然后猛然想起前些日子中原中也使用了「污浊」,在太宰治不在的情况下。幸运的是抢救及时,中原中也保住了一条命。他使劲抹了一把脸,在梦中死去的情感又有了一丝复苏的迹象,他趁着热度简单梳洗了一下,镜子中的太宰治仍旧风流倜傥,眼带桃花。


那就去见见那个小矮子吧。


太宰治走出了门,门外的世界大雨倾盆。


03


太宰治赶到医院的时候浑身被淋得透湿,一路上接受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洗礼,大抵都是猜测他是被女友甩了的痴情浪子,还是因为任性被家门驱逐的落魄少爷。而现实向来没有浪漫主义情怀,太宰治一走进病房就遭到了来自暧昧对象的无情嘲讽。


大伤初愈的中原中也穿着狐皮大氅,大佬似的坐在病房中的小沙发上指着太宰治的鼻尖:“哟,落水狗啊太宰?”“小矮子你好狠的心,我冒雨赶来是为了谁?”太宰说着做出幽怨的表情,像往常一样蹭过去抱他,却被中也轻轻推开:“离我远点儿,一身都是水。”太宰一愣,但也没太在意。


病房里大包小包摆满了中原中也的东西,医院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黑手党的人。太宰治眼风略略扫去,忍住皱眉的欲望,装作混不在意样子问向中原中也:“你这搬家啊,蛞蝓的东西真多,住个院都邋里邋遢的。”


中原中也沉默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太宰治,苍蓝的眸子里落满了外面倾盆而下的太宰治看不懂的雨:“太宰,我要去北海道了。今天就是和你道个别。”他眼中的轻轻闪烁过去,在抬眼时眸里荒芜一片,“再见吧,太宰治。”他说完将手中惯抽的goldbat塞进太宰手里,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直到他的部下陆陆续续进来搬走中原中也的东西,太宰治仍然站在那里,不知悲喜。


想来,这应该是中原中也第一次抬头看向太宰治。也是太宰治第一次看不懂中原中也。


太宰朝窗外望去,大雨模糊了他的视野,而中原中也的身影却在雨中愈加清晰,又很快消融在了黑衣人的簇拥之中。他又发了好久的呆,也不知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直到大雨初歇,他一转身,看见了门外静候的芥川龙之介。


“太宰先生,”芥川递来一件外套,“中也先生给您的。”他接过来,正是中也之前惯穿的,永远不合身的大衣。


“还真是,谢谢啊。”太宰治像往常一样,笑得没心没肺,风流又潇洒。



中原中也保住这条命的代价,是以后难以再使用异能。森鸥外怜惜部下,把他调到了北海道分部也算是退休养老。


太宰治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并没有什么感觉,他的生活仍然按部就班地过着,在武侦社插科打诨,在酒吧街头勾搭过路小姐。只是他自己不曾发现,他不再总是翘班去港黑大楼闲逛只为巧遇某个暴脾气的前搭档了,也不再踏足那个他从前和中也常常光顾的酒馆了。


他很少想起中原中也,他以前就很少想起。他一向认为,中原中也对他而言不是什么生活必需品。“双黑”的锋芒也很快就会被“新双黑”掩盖,他对中原中也的记忆,也仿佛渐渐被尘封于心底最深的地方。


可是太宰治却忘记了,卖得越深的东西越难剔除;常封于黑暗的东西,在它暴露在阳光下的那一刻,总是被灼得最痛。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永远平静地像一块尘封不动的玉。


04


梦境再次毫无预兆地侵袭了太宰治为数不多的安眠的夜晚。还是那场儿时旧事,傻傻的、暖暖的、干净的,与现在格格不入的。


物是人非的。


梦里的中原中也脸蛋柔软,笑靥明媚。梦里的一切都颇为细致地还原了那时的场景,温暖又甜蜜。中原中也的背后还盛开着洁白的羽翼,如同坠落凡间的天使。


太宰治在那一瞬间自梦中惊醒,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浸湿了睡衣与枕巾,月光照进来斑驳一片。是他自己的房间,宽敞又明亮,床垫柔软而舒适。可无力感与空虚感将他实实在在地吞没,他下意识地、慌张地摸向身边。


空无一人。


他突然想起来,中原中也早已离去。


那个幼稚却温暖的约定再次闯入了他的思绪。


——“中也,我想你啦。”
       “那我就去找你呀。”


这个约定被他们履行了这么多年,全部的青春都系上了这结实的套索,宛若红线般系在了他们的指尖,从未断裂过。就连太宰治叛逃的那四年也是从未断过的。


那四年太宰治一直在逃、在躲,但他总有撑不下去的时候,总有想要见上中原中也一面的时候。每当那个时候他就跟中也打电话或发短信,中也,我想你啦。中原中也就像儿时那样忍住一声轻笑,那我就去找你呀。


他每次都去找他。按照太宰治给他的地址。但太宰治从来不会出去见他,他只躲在暗处急切又贪婪地用目光一遍一遍描摹中原中也精致的五官,看他找不到自己气急败坏,可也始终不愿离去的样子。


太宰治从不担心中原中也会爽约,现在也是。


于是他急切地摸出手机,翻出那串他烂熟于心的号码,拨通,忙音过后是中原中也带着倦意的呵欠与疑惑:“……太宰?”


太宰治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来,他的嗓子又干又涩,火辣辣地疼,疼得他连动舌头都做不到。幸好中原中也对待他一直都有足够的耐心。等到他终于将那种涩辣感压下去了一点,才费力地开了口:“……中也,我想你啦。”他的声音轻轻的,像往常一样轻快地上挑,却总也甩不掉湿漉漉的悲伤。


中原中也却沉默良久,太宰治的心猝不及防坠入了冰封的湖底:“可是我不想再去找你了,太宰。我没有力气了啊。”像游鱼脱离了水面,飞鸟折断了羽翼,太宰治就像个慌张不堪的孩子:“那换我去找你好不好…中也,换我去找你?”


“太宰,”中原中也轻轻呼出一口气打断了他的话,“已经不需要了。”


“已经到此为止了啊。”


通话就此结束,太宰治看着暗下去的屏幕,最终也不过像个胆小鬼一样,失掉了死缠烂打的勇气。。


他突然发现了,那些永远被他刻意忽视的,那些总是被他视作理所当然的,那些应该被他用心珍重的,悉数离他而去。连那个约定都是,他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


都是中原中也永远去找太宰治。


太宰治薄情,太宰治向来把中原中也为他做的一切,把中原中也对他所有的包容与迁就,把中原中也对他的心甘情愿,全都当做理所应当。他总以为中原中也一直都会跟在他的身后,永远不会走。


可哪有什么理所应当 哪有什么永不离开,有的都只是一厢情愿。


一个一厢情愿地付出,一个一厢情愿地接受。


太宰治总说自己缺乏爱人的能力。可上天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却拒绝接受,他却不愿摆脱。中原中也用了这么长的时间,用了几乎全部的青春年华去陪伴他,去教给他爱人的能力,可他总是在拒绝,总是在逃避。


他一直以为自己薄情,因为深情的那些这是被他选择忘记。


月光将太宰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他盯着影子,突然就想起了他叛逃的那个晚上。


几乎所有的人都以为那个晚上他和中原中也一度春宵,这茶余饭后的谈资被他们谈笑了这么多年,而太宰治总是在一片笑声中不置可否或一笑了之。可谁也不知道,那个晚上平静得要命,什么都没发生。


那天晚上太宰治爽了中原中也的约,他明明去了,却只是在中也的公寓楼下安静地站了一整晚。他抬着头,看烛光将中原中也的影子投射到公寓的墙上,斑驳又孤寂。他看着中原中也一杯一杯地灌酒,然后将酒瓶狠狠砸向墙壁,碎片和点点滴滴的酒液四处迸溅,那些光怪陆离的碎片和浑浊的液滴像利刃凶狠地掷向墙上中原中也的影子,落进太宰治瞳孔里却如同将中原中也精致的眉眼割得支离破碎。


太宰治就这样静默地站了一整晚,或许他的心里血流成河,可他也从来不会去留意。直到天明,直到他脖子僵直又酸又疼,直到他再也看不到中原中也的影子,他才转身离去,风流又潇洒地炸了中也的爱车留下宛如烟火的蘑菇云和他年少的欢喜。


05


他知道中原中也是放下他了,是真的放下他了,虽然他从未想象过这个可能,可又别无他法。这是迟早的事,,太宰治想,这是迟早的事。没有人的感情是一成不变的,没有人会永远去爱另一个人。中原中也已经爱得太久了,久到早就把爱变成了习惯,还是个不良习惯。何况太宰治向来把中也对他的好对他的爱当儿戏。没什么大不了的,他最终还是把他戒掉了。


太宰治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是长情的。就像深情一样总是被他有意无意的忽视和忘记。只是又有什么用呢。


他错过了他的长情,他没等到他的长情。


儿时的记忆却在此时渐渐清晰。他突然记起了那个场景,记起了中原中也站在窗外朝他展露的明媚笑靥,记起了他被风拂乱的柔软发丝,记起了那苍蓝的眼瞳中融化了的过往晴雨。有云朵飘浮在他的身后,如同他的脊背上绽开了一副洁白的羽翼,仿佛为了给自己救赎而坠落凡世的天使。


然后在下一刻那副羽翼轰然溃散,洁白的羽毛纷飞缭乱了他的视野,大风刮过将那团在一起的羽毛吹散,而窗外,再没有了那个笑靥明媚的橘发小孩。


那一刹那,太宰治耳边响起了一道巨大的轰鸣,甚至贯穿过他的大脑,无数记忆被打散成零散的碎片,光怪陆离、分崩离析,太宰治痛苦地抱起脑袋,他弓起腰,任由脑中他能记起的、不能记起的,和中原中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接连掠去。他的胃纠结地绞在一起,胸口像是被人用钝了的匕首剜去了一大块,鲜血淋漓,空空洞洞地疼着 疼得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思考,只能凭借本能断断续续,吃力又笨拙用破碎的音节和流血的舌头拼出一个句子——


“…中也啊,我想你啦。”


无人应答。


直到这时,他才真真正正意识到,太宰治是再也找不到了他的中原中也。


                                              Fin


约定的梗源于这个,我和我爹的对话:
“老爸我想团子啦。”
“那我们去找它吧。”
“……已经找不到的啦。”
团子是我死掉的狗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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